不過這和正文沒什麼關係,所以也沒明說,只是偷在裡面放梗。
有段時間很喜歡靈感少年這樣的設定。
現在也很喜歡。
這篇顯然是番外(標題都打了)
單純滿足自己想要補完靈感少年這個設定而已。
對了,我一直覺得<習慣>的敗筆是痞子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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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豪學長跟阿翔學長的感情很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就現在學會的學弟妹們眼裡看來,這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大概就是阿豪學長動不動就吐槽阿翔學長,阿翔學長偶爾會吐槽回去,但是有更多時候,他是聽聽就算了,也不跟阿豪學長計較太多。
所以在學弟妹的眼中,阿翔學長就是負責安撫學弟妹的好人,而阿豪學長無可避免,是個專門對學弟妹大吼大叫的拍郎。
明明這兩個人都不是學會的現役成員,但身為前一任會長的阿翔,在現在的學弟妹間,有極為祟高的地位,他過去那些足以成為傳說的事蹟,早在二年級還有新生一年級之間流傳開來了。不排除散播謠言的是順便讓自己沾沾光的公關及文書,副會長大概也會是幫兇。
而阿豪學長嘛、一二年級的學弟妹不太明白他的來頭為何,但看阿翔學長也是必恭必敬地喊著阿豪學長叫「學長」的話,那他的地位一直比阿翔學長更高,所以那些小大一、小大二,就這樣糊里糊塗地跟著阿翔學長一起叫。不管怎樣啦,兩個人也真的都是他們的學長。
學弟妹也知道阿豪學長今年大五,所以大二的學弟妹又看見他出現在系辦的時候,每個人都很錯愕,每個人都對著阿豪學長問:「大學長!你怎麼還在!」搞得阿豪學長破口大罵,幹嘛搞得他好像地縛靈!
他們都叫阿翔「學長」,叫痞子「大學長」,這是為了做簡單的區別。
總之,要說的是,他們的感情很好,學弟妹們從沒看見他們起過什麼口角,最多就是互虧互損的程度而已。
至於會特別這麼說,自然是因為發生了不尋常的事。
阿翔向來是個很好妥協的人,雖然他並不是完全無條件的妥協,他會在所有人不注意時,就把一切事情的利害關係徹頭徹尾凣考慮過一遍後,才會決定一件事的可行與不可行。一旦決定要做某件事,他就勢在必行,而且通常也都會有很好的結果。
最顯著的成績,就是當年這一屆的小大一沒緣參加的舞會。
後來他們聽說過後,都很希望阿翔學長可以再策劃一次舞會活動,但每次都被阿翔學長用一句「我已經不是學會成員了,沒辦法決定」而婉拒。連學會的人都出動了,那他的理由就會變成「我大四了,得好好考慮自己的未來出路,沒有時間再忙其他多餘的事情囉!」
然後所有人都會同時想著:莊肖維!當年聖誕舞會明明就讓學會的人忙得昏天暗地,幾個明顯就拿阿翔當學業上競爭對手的同學還在心裡偷偷得意,這下忙得亂七八糟又哭爹喊娘的阿翔絕對沒辦法再顧及到課業,他們總算有機會嚐嚐拿學期第一名的寶座了──
該次寒假,成績公佈,阿翔的成績還是好得很刺眼。
所以如果他用成績當藉口,明明就是個很大的吐槽點,卻又讓人沒辦法吐槽。
然而,事情又不尋常在什麼地方?
也許就在阿翔很少會對某件事情表示「堅持」。
當然,前任公關與前任副會都會異口同聲地表示:「他追學長那個不算。」不過這是不能說的秘密,他們可不想讓自己的好同學被自己陷害出櫃。
事情的起因就在阿翔大三,痞子大四那年的系大會結束之後沒多久。
當時阿翔還沒有卸下會長的工作,雖然同時要忙碌著大三生涯的最後一次期末考,但是學會事務的交接卻是一樣也馬虎不得,該交代、該教的通通都要做得盡善盡美才行,而接任新會長的學妹那副慘況,都讓人覺得,阿翔雖然很會念書,但絕對不是個教書的料。
他並沒有明顯地表示出來,但隱隱約約總透露著一種「這麼簡單,怎麼妳還是不明白呢?」的訊息,讓會長學妹感到壓力非常大,曾哭著說她不想接會長了,讓第二名隔壁班那個接會長好不好?再被阿翔笑笑地拒絕。
總之,後來會長學妹也是捱過去了,每個人都說,只要捱過阿翔這一關,她未來的人生絕對會變得很光明璀璨,因為她已經接受過了一次非人哉的地獄式考驗。
說到系大會、會長交接以及期末考,可想而知,緊接而來的就是新生入學、新生訓練以及迎新宿營這一些考驗著新手會長的麻煩事。
還好,從痞子那一屆開始就奠立了一個不錯的傳統:舉凡卸例的上屆會長,就要支援下屆新會長於新生訓練、迎新宿營上的一切事務。雖然當初痞子支援得很心不甘情不願,但看著接阿翔職務的是個可愛的小學妹,他也就默默地幫忙這件事,還被阿翔鄙視了很久。
所謂新生訓練,依他們系上的習慣,也就是新生茶會,主要是讓所有的新生可以先接觸系上的老師、學會成員與班上同學。就算沒辦法一天就全部搞懂,但至少可以讓他們曉得整間學校長得怎樣,有什麼事可以找誰幫忙之類的。他們可是富有人情味的學系,當然古味更重,畢竟歷史系嘛!
每年的茶會內容也都很陽春,痞子也說,他大一那年的茶會更無聊,所以他才會想說自己當會長的時候搞怪一點,不然也不會等人一集合好就上台自彈自唱,又不是熱音社或吉他社在招募新生。阿翔就笑著說,學長搞得很有創意,那樣也很好。痞子喔了一句就沒再說什麼,只是臉有點微紅。
若問痞子會不會後悔當時幹嘛搞怪的話,可能只會換來他的一句:靠北,關你屁事?
反正這個很簡單,還用不著前人出馬相助。
但新生宿營就不是那麼容易了,這是個得要在暑假期間就讓所有學會的新進成員都搞清楚自己在迎新宿營時該做什麼,該玩些什麼的活動。
對那些新成員來說,這絕對是一個忙碌的暑假。
原本並不是很想管這件事的阿翔,最後在會長學妹苦苦相求的淚眼攻勢,旁邊的痞子先撞撞阿翔說:「欸,學妹都哭著求你了,不幫你是不是男人?」之下無可奈何地點頭,同時在晚上向痞子證明他真的是個男人。
迎新宿營的籌備、策畫,在阿翔的經驗指導下,流程、活動以及道具準備都進行得非常順利;同時在痞子的脅迫下,一些一開始帶著擺爛心態的學弟們,暑假期間也乖乖地出席了迎新宿營相關事務的會議與討論。
那些學弟都是二年級的學生,他們都見識過系上當人當最兇的王大刀的當人功力。應該要說,他們系上的每個學生,沒有人聽到王大刀的名字會面不改色──阿翔例外,已經領了畢業證書的啞巴也是個例外,他們兩個甚至還是王大刀上課不時就會拿來炫燿的得意愛徒。
痞子就是拿王大刀來威脅他們。
「那,學長,你是怎麼個威脅法?」聽到痞子是怎麼應付那些學弟,就讓阿翔覺得好笑,卻也好奇他到底用了什麼方法。
只見痞子嘿嘿地賊笑了兩聲,拿出手機,開啟了一張前陣子謝師宴的時候,他所拍下的王大刀喝醉酒的醜態,再多科科笑了兩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如果老師去報警的話,恐嚇應該能成立吧?」阿翔淡淡地說。
「我只是先嚇嚇他們,又沒真的跟大刀講什麼。」痞子嘖了一聲,就知道這招對阿翔半點用也什麼,悻悻地把手機收了起來。
他們開了一整個早上的會議,明明跟自己沒關係,卻又很慣例地把阿翔從家裡拖到學校。其實痞子心裡很不爽,不然他可是想睡到自然醒的。
而且,上學期系大會的時候,學校新聘的助教──現在改稱叫系秘書,也讓他很不爽。
痞子一向認為自己是女性至上主義,就算現在跟阿翔搞在一起,他還是很尊重女孩子,但是那個系秘書──新來的系秘書就是個女的,聽說是大他三屆的學姊,換言之,她比阿翔還要大四歲──總是習慣性無視系辦裡的其他人,只顧著跟阿翔說話,對她都有意見的也不只痞子一個人,只是沒人有膽子說出來,畢竟學弟妹在學業上,需要系秘處理的事情很多。
這讓痞子覺得以前那個嘴巴很賤,動不動就亂調戲人的助教還比較好一點。
幸好今天她沒上班,而會長學妹因為要討論宿營的事,所有系辦鑰匙。不然打死痞子也不想再進到這個過去他常常不自覺就晃過來的地方。當初會晃過來還是因為人的問題,身為問題的當事人沒窩在這裡了,他也沒必要常常晃來惹得自己一身腥。
他沒那麼遲鈍,就算阿翔不在,系秘還是常常把對話重心轉移到阿翔身上──那女人到底有沒有那麼飢渴啊?
到了中午,每個人都餓了,才會選擇在十二點半的時候暫時休息一段時間,大家各自想辦法解決自己的午飯問題。而這兩個學會裡輩份最高的學長,則是有學弟妹貼心地表示會幫他們帶午飯回來,所以才會那麼悠哉地待在系辦閒聊。
閒著沒事,痞子拿起剛剛文書學弟做的開會紀錄,上面大致上就是宿營的活動流程啦、節目啦、使用預算之類的內容。
他們剛剛討論了很久,都是在討論夜遊的節目該如何安排以及他們住宿的地點。在有人提到某某青年活動中心的費用似乎不貴的時候,阿翔卻說什麼也不同意大家選擇在那裡辦活動。同時還提了去年他們迎新的地點做選擇。
雖然大二的學弟妹覺得都已經去過的地方又去一次很無聊,但阿翔很快就用了「既然是已經去過的地方,也表示我們對那裡很熟悉,對場地熟悉的話,要設計活動也比較方便,更可以少掉一筆場勘的交通費」的理由說服了學弟妹,每個人都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
只有痞子知道裡面一定有問題。
「對了,你剛剛幹嘛不讓學妹他們去XX活動中心?那裡不是比較便宜嗎?」會長學妹做事非常用心仔細,她早就事先準備了一份她調查出來的各校迎新最常去的地點的費用表格,上面確實顯示XX活動中心的費用是五個地點裡最便宜的一個。
「很簡單啊,學長。」阿翔輕輕地笑道:「既然它是最便宜的,那就表示那裡很難訂,與其再多花費功夫去交涉早就沒希望的地點,那不如退而求其次選擇其他地方。」
痞子挑了挑眉,算是接受阿翔的這個說法。他又繼續看著底下的夜間活動,算是去年那招狀況劇的改良版,但變更為收集道具的闖關模式,路上也沒有什麼嚇人的關卡。對這個痞子就很有意見了。
迎新欸!難得一次可以嚇那堆新生來建立自己學長姊威嚴的活動,幹嘛搞得跟夏令營沒兩樣?
痞子也把自己的這點想法告訴阿翔,還拚命慫恿阿翔不要搞得這麼無聊嘛,一年一次的迎新迎宿當然要玩大一點……
「學長,是誰一直說迎新宿營沒他的事,他才不想管?」語調微微上揚,有點挑釁。
「靠!這時候才要我撇清關係也來不及了,反正學妹回來的時候,這邊再重新討論……」
「我覺得這樣的安排已經很好了,如果追加戶外的活動,那會很難拿捏整個遊戲流程的時間……而且,那個時間點進行戶外活動,並不是很好的選擇。」
很難得阿翔會這樣反駁他的意見,痞子頓了一下,思考著該怎麼說服阿翔再玩更刺激一點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點奇怪的癥結點。
「……阿翔,你不要跟我說因為你怕夜遊會遇見、」
「我只是做出很現實的提議喔,學長。」阿翔面帶微笑地打斷痞子的話。
以一般的說法來講,痞子是個非常鐵齒、鐵齒到極點的人。雖然他喜歡拿一些很恐怖的鬼故事來嚇唬女孩子,但他更覺得會想出那些恐怖故事的人只是想像力太豐富,他壓根兒就不相信這世界會有什麼阿飄。雖然他母親逢年過節就會敬天祭祖,可他對這又有另一番的解釋。他說這是習俗,和鬼神之說完全無關。
阿翔很清楚這點,所以在和痞子交涉時,他絕對不會以鬼神理論試圖說服鐵齒到牙齒都進化成鋼牙的痞子。
信仰這種事本來就很因人而異,互相尊重也是基本中的基本,一直以來,阿翔也覺得鬼神之說信不信都是個人的問題,他也不會特別跟別人提起。星爺的電影也講過,難不成我學過如來神掌也要跟你說嗎?
「反正,」痞子放下會議紀錄,從他的表情看來,他是堅持要改變夜間活動的內容,而且看似沒有任何願意妥協的打算,「等學妹他們回來,活動內容再重新討論一次。」
聽了痞子的話,阿翔並沒有做太大的反應,臉上一貫地保持溫和的笑容,語氣裡卻帶了點難以察覺的微慍,「如果學長堅持也沒關係,我同樣會堅持到底。」
就算再隱藏得再好,幾乎把阿翔的脾性摸透的痞子也知道阿翔有點生氣了,但他不明白對方幹嘛為了夜遊活動內容的事跟他發脾氣,也因著不明白而讓他跟著不高興,有種氣自己怎麼會不懂對方在想什麼的成份在裡頭。
也就造就了後來學弟妹帶著便當回來後,碰見兩人都在鬧脾氣的畫面。
事後雖然痞子提起要更改夜遊活動內容的事,但會長學妹看著阿翔沒了笑容的平淡表情,又看了看痞子一副「這話題別想跳過」的樣子,她發現自己好像成了夾心餅乾一樣。得罪了大學長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因為和大學長不熟……可是阿翔學長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內心的交戰也沒花去太多的時間,會長學妹很直接地說:「可是大學長……大家都已經決定活動內容是這樣了,再更動的話,早上的討論不就白費了……」
接著,活動學弟開口了,「可是我覺得大學長說得很好啊!迎新的夜遊本來就該要玩得很刺激才對,雖然阿翔學長規劃的也很好啦,可是說真的,感覺上還是比較無聊一點,而且我有高中同學念O大,他都說他們去年迎新的時候還真的有碰到耶!感覺超刺激的!」活動學弟很開心地說起從高中同學那裡聽來的迎新事蹟,惹得幾個學會女孩子想聽又有點害怕。
痞子也聽得很起勁,最後嘿嘿地笑著想也知道是騙人的。
活動學弟突然有種被看不起的感覺,「可是大學長,在那種條件下,那地方根本就不可能站人啊!所以我覺得一直是真的有看到啦!」
「搞不好從頭到尾都是你同學唬你的也不一定啊,那說得再恐怖再嚇人,還不都只是他在豪洨而已。」痞子說得相當不以為然,活動學弟也覺得事情都是朋友那裡聽來的,真實性似乎也真的還有待考證,「反正我才不信有那種東西。」痞子冷哼了一聲,斜眼瞄了阿翔一眼。
阿翔面無表情地望了回去,讓痞子皺了皺眉毛,因為這樣的阿翔真的很怪,他很少看到沒在笑。
姑且不論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變化,其他人開始針對要不要再修改活動內容又進行了一次討論,最後乾脆舉手表決的結果,是要用下午的時間再重新修改活動內容。
「哇!這樣原本討論好的道具跟東西通通要整個大翻盤欸……」副會長學弟拍了拍額頭,感歎的語氣中,哀怨佔了大多數。
「唉喲,迎新這種東西就是要留下深刻回憶嘛!」痞子得意地笑了笑,頗有一副贏了阿翔一次的囂張樣。
一旁的阿翔依舊不做聲,暫時離開系辦去了趟廁所回來,才又恢復那副百看不厭的微笑表情,但痞子就覺得他笑得有那麼一點不由衷。他並沒想得太多,只當阿翔還在跟他鬧脾氣,再突然發現這好像很難得、就一個不小心地開始覺得原來阿翔也挺可愛的嘛……賊賊地笑了幾聲出來,沒人搞得懂突然笑得很開心的痞子在發什麼神經。
一次的學會會議就這樣順利地結束了。關於迎新夜遊部份的活動內容,也有了個大概的雛形出來,接下來就是要做細部的活動道具以及設計等等,是跟阿翔比較沒有關係的事。
好說歹說他也只是被叫來指導會議的進行,可沒說做要一手包辦,不然他們當初還交接會長給學妹幹嘛?
大家也都曉得,要阿翔做美工還是弄道具,根本就是自找死路,他是個會笑得很好看地跟你說「我從小到大唯一不及格的就是美術喔」的人。
於是,整個學會經過一個暑假以及開學後一個多月的準備,迎新宿營就在下個星期。
星期六的早上,痞子一覺醒來,看見阿翔換好衣服,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他還有些搞不清狀況地問他星期六一早要去什麼地方?
「我要去一趟行天宮。」
痞子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他是一直搞不懂阿翔家到底是信什麼,就好比他總沒搞懂過道教、佛教到底要不要拿香拜拜這回事,但在阿翔家借住的這段期間,他可從沒看過他們家的人在初一十五的時候有拜拜,所以他就想說阿翔可能信的是基督教還是天主教,雖然他也沒看過他星期日還要上教堂……等等,基督教還是天主教好像說當Gay有問題,不能當Gay,那阿翔跟他都是Gay的話,不就表示阿翔不信那兩個教嘛……
思考的方向有點跑掉了,痞子搔了搔腦袋,「我怎麼不知道你信……行天宮是拜什麼?」
阿翔看著還在床上的痞子,「關公。」
痞子恍然大悟地喔了一聲,「那你去行天宮幹嘛?」
眨了眨眼,似乎有點沒料到痞子會問他這個問題。阿翔放下背包,坐在床邊,而痞子的視線一直沒從他身上離開,「學長,你很好奇嗎?」他淡淡笑著。
「說好奇還好啦,意思意思問一下。」明明就很好奇,特別是阿翔還這樣反問他,就算一開始不好奇也會變得很好奇。
「話說回來,我看還是學長跟我一起去好了。」語畢,也不等對方答應,直接把人從床上拉起來,痞子倒是很慌張地抓了棉被把自己的下半身遮起來。
「靠北!拎北會自己下床!」說完,還不忘一腳往阿翔身上踹,但一向運動神經並不是很好的阿翔卻幸運地閃過了,還順勢把人摟在懷裡。
「學長,一大早就那麼熱情,是因為昨晚不夠嗎?」輕輕地笑著說出很下流的話,痞子二話不說地把人推開,開始彎腰撿起前一晚被扔到地上的衣服。
洗好臉也吃完早飯,他們才看見育璇一臉倦意地走出房間,腳步虛浮地飄到廚房幫自己倒了杯牛奶又飄出來,打著呵欠,喝了半口冰牛奶後,才瞇著眼睛看向他們兩個:「幹嘛,一大早就約會啊?」
「我們每天都在約會啊。」阿翔回答得非常乾脆,換來育璇的白眼一個。
「學長,今天出門別騎車,我勸你們搭捷運比較好。」搔了搔睡得亂翹的頭髮又用手指扒梳了幾下,育璇淡淡地說完後,又窩回房間去了。
借住在阿翔家的這段日子,痞子就更明白了正妹在外頭的光鮮亮麗通通都只是假象。
他不否認阿翔的姊姊長得很正,素顏也比得過不少化過妝的女藝人,但在家裡卻很邋遢,足以讓人的幻想破滅。不過育璇倒是說過,她在家就是這個樣子,在家就是要放輕鬆,哪個神經病連在家都要化妝穿得漂漂亮亮的?而且她很討厭化妝。
「她什麼意思?」痞子不解地看著阿翔。
「大概今天容易塞車吧。」扯起嘴角,阿翔這麼回答。
「說得也是。」畢竟今天還是星期六,人多車多都很正常,而且好歹坐捷運還可以吹冷氣,總比騎車在外面曬太陽吸廢氣來得好。
行天宮的位置恰巧不巧就在兩個捷運站的正中間,不管是搭到哪一站,都得要走上一段路才到得了。搞得學長才走沒幾分鐘,就很後悔他怎麼不乾脆騎車出門算了,雖然騎車也很熱,但總比走路好一點。
但隨後他又想著,騎車過來的話,要在這裡找到地方停車似乎又很困難……
如果不是已經出門了,他早就想掉頭走人,同時在心裡埋怨阿翔沒事揪他到行天宮幹嘛,他又不信那個,去拜也沒用吧?
「欸阿翔,我都不知道原來你信這個。」指了指就在馬路另一頭的行天宮,毫無意外,裡裡外外都充滿了進香的信徒,就連門外一小塊空地也被幾個小攤販霸佔了,不外乎是賣香、賣花的老阿伯、老阿桑,「而且你沒事來行天宮幹嘛?」
「來這裡當然是要求平安符囉。」阿翔淡淡地笑著回答。接近中午的太陽很大,讓他不得不瞇著眼。
「求什麼平安符……」痞子嗤了一聲,又接著道:「你不要跟我說你還在擔心下星期迎新夜遊會出事,我就不信真的會有阿飄來亂。」
「凡事就別太鐵齒喔,學長。」
「靠,孔子都不語怪力亂神的好不好?」
「我怎麼不知道原來學長跟孔子也有點交情?」阿翔的語氣裡有濃濃的笑意。
痞子又嘖了很大一聲,等斑馬線的號誌一由紅轉綠,他想也不想地跨出右腳。但他的腳都還沒著地,立刻就被阿翔扯住手腕向後拉,整個人重心不穩差點跌倒,「媽的,林育翔你搞、屁……」
不遠處,他們剛剛才走過的方向傳來一聲「砰」,站在馬路上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向聲音的來源,一台摩托車與轎車撞得正著,機車騎士整個人彈飛在車來車往的大馬路上,距離騎士最近的那台車反應很快地轉了個方向,才沒往騎士的身上輾過去。而車禍當事人之一的轎車司機急急忙忙下了車,手裡握著手機開始講起了電話。
不久,幾個反應過來的行人開始快步離開,也有人同樣拿出手機,不知道是不是報警還是叫救護車。剛剛避開騎士的司機也下車查看騎士的情況,騎士在地上滾了一圈後,就沒有任何動作。遠遠看還是能看得清穿著短袖T恤的騎士,手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的擦傷。
同時間,就在離阿翔跟痞子不到五公尺的地方,另一個騎著小五十的男孩子,因為被旁邊的車禍嚇到而有點分心,右轉時,整個人沒注意斑馬線上還有行人存在,視線全放在左側的車禍現場。
走在痞子前面的女孩子一邊尖走一邊跑到馬路的另一邊,而痞子若是剛剛沒有阿翔拉住他的話,大概就是另一個被車撞到而倒在地上的人。
該名小五十騎士雖然發現情況不對,反應過來時,一切都來不及了,他硬生生地轉動摩托車龍頭,下場是撞上了旁邊的路燈,幸好看上去除了車子問題比較大之外,人沒什麼大礙。
「幹……」痞子整個傻眼,回過神後,甩開阿翔的手跑去問撞上路燈的人還好吧?
對方有些尷尬地下車牽著車子往後退,看著已經碎掉的車頭燈玻璃,乾笑了幾聲人沒事,再跟逃命一樣,發動車子快速離開。
雖然剛剛還跑去關心了其他人,但痞子還是覺得有些驚魂未甫。
「學長,快紅燈了,要不要先過去?」阿翔又抓上痞子的手臂,指指對面開始倒數最後十幾秒的人行道紅綠燈,沒等痞子反應過來,直接把人拖到了行天宮裡。
在裡頭待了一個多小時,痞子所得到的感想就是香的味道很濃,聞得他很不舒服。
人很多,天氣也很熱,怎麼那麼多人在大熱天還來這裡拜拜?想到這裡,他又看了看求了一堆平安符的阿翔,「你一個人是戴得了那麼多平安符喔?」
「有備無患囉。」阿翔說完,將那裡平安符全收進背包裡,額外留下了一個幫痞子戴上。
「我不信這個,你給我戴有用嗎?」伸手抓起幾乎沒什麼重量的平安符,痞子問。
「防患於未然嘛。」淡淡笑著,兩人一前一後地擠出了滿滿人潮,離開行天宮。
隔了一個星期,在迎新宿營的前一天,因為第二天很早就要到學校,阿翔跟痞子也不想摸得太晚讓自己睡眠不夠充足,早早就上了床。
在睡覺前,就是會習慣性地東扯西扯,最後話題扯到痞子到底相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阿飄。
痞子的立場絕對是不相信,他只相信眼見為憑,除非阿飄讓他看一眼。不然他永遠只會覺得鬼故事通通只是豪洨,最好那麼多人都那麼衰,隨便都碰得到阿飄現身給他們看,怎麼他一次也沒看見過。
這時,躺在痞子旁邊的阿翔淡淡地嘆了口氣,「這樣好了,學長。」
「怎樣?」
「如果明天晚上的夜遊完全沒出任何狀況的話,以後都讓你在上面。」
「什麼上面?」房間黑漆漆,就算轉頭還是看不見阿翔的表情,但很快的,痞子就明白了阿翔的意思,「靠北喔,有點誠意就現在讓老子上你。」手往下開始亂摸。
「學長,明天要早起……」被摸得很癢,阿翔笑了出來,隨後輕哼一聲,被抓到弱點了。
「我會速戰速決,你放心。」手直接伸進睡褲裡揉了起來,臉也湊過去開始咬阿翔的嘴巴。明明掌控權這時還在他手裡的才對,就連阿翔的命根子也在他手裡,怎麼下一秒阿翔一個翻身就情勢逆轉了?「慢著、林育翔,明天要早起--」
「學長,先玩火的人沒資格滅火。」連聲音都在笑,畢竟很難得是痞子主動挑逗人。
第二天,痞子很理所當然地從阿翔家一路睡到學校,上了遊覽車後,再從學校睡到迎新宿營的預定地。睡了差不多一整天,下午的活動他倒是很有體力地跟著學弟妹一起玩,搞得卸任的公關老是一臉鄙視地說著痞子根本就是個傲嬌。
「每次都在該該叫跟他沒關係不要拖他下水,結果玩得最開心的還不都是他……」真的因為被叫來幫忙而很不開心的前公關雙手環胸。
旁邊的阿翔只是笑笑地什麼也沒說。
一整天玩玩鬧鬧下來,不知不道天也黑了,晚飯也吃過了,營火晚會在十點多結束,由活動總召──也就是學會的會長學妹宣佈下一個活動是試膽大會時,大一新生的學弟妹們反應非常兩極,有人開心地尖叫,有人無趣地嫌老梗。
除了留在營火晚會總部聯絡的人以及帶隊的十二個學會成員外,剩下的人都跑去預定的地點準備嚇唬新生以及遊戲關卡的設置。
活動的內容很簡單,只要依照小隊長(由學會成員擔任)所帶領的路線,走過每一個關卡並順利完成要求,在活動中心外圍繞上一圈,最後集滿六個章就算完成。一路上也會有打扮成妖魔鬼怪的學會成員隨時可能冒出來嚇人。
在那些人離開之前,阿翔各自發了一個他從行天宮求來的平安符給他們,當然也有學弟妹掏出自己的平安符說他們早就有準備。
「畢竟晚上還要在這種地方玩,都會毛毛的嘛……」被分配到假扮古井女鬼的學妹,臉上已經畫了慘白嚇人的裝,她有些無奈地開口。
扮鬼的人很少是自願的,最後都是靠抽籤解決,所以她覺得自己的運氣很不好。幸好每個留守的地點都會安排至少一男一女,有個男孩子陪她,她才沒覺得太恐怖。
十一點一到,第一組的人出發,每隔十分鐘會放下一組的人離開,走完全程大約只要花費半個小時就可以結束。
因為人手不足的關係,阿翔、痞子、前公關跟前副會也得幫忙帶隊,阿翔跟公關同時領著第三組,而痞子則是在第四組墊底,負責注意有沒有學弟妹脫隊,副會在第六組。
在只剩下三分鐘,第三組成員就要出發之前,阿翔笑笑地來到痞子面前,讓痞子覺得怪怪的,「幹嘛笑得那麼淫蕩?」痞子小聲地問。
「哪有,我笑得明明就很誠懇。」勾著嘴角,兩手往痞子的衣領裡一伸,惹得旁邊的學弟妹都倒抽了一口氣,懷疑現在是什麼情況,學長在對大學長性騷擾嗎?
然而,阿翔的手指只是勾著一條紅色的棉線,將他先前幫痞子戴上的平安符拿下來,收到自己的口袋裡,最後跑去旁邊跟總召交涉替換一下第五組跟第六組的小隊長,然後前副會長就到了第五組,而且手裡還多了那個原本屬於痞子的平安符。
倒數一分鐘,阿翔回到他負責的那一小組學弟妹前頭,回頭看向痞子,給了個意味深厚的笑容。
痞子沒看傻,不過他附近的幾個小大一學妹全傻了。
從頭到尾,他只覺得阿翔笑得很挑釁。
幹!拎北就真不信這世界上有什麼阿飄!有種就來啊!
每組小隊在出發之前,會長學妹跟活動學弟都會耳提面命地交代幾點夜遊一定要遵守的事情,像是要好好跟緊小隊長,不可以亂瞄,手電筒不可以往樹上照也不可以亂拍別人的肩膀,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叫同學的本名,一定要叫綽號才可以喔!」
「學姊,」有問題寶寶舉手,「如果沒有綽號的怎麼辦?」
「那就叫學號吧!」會長學妹笑笑地回答。
明明前面的學妹就在叮嚀手電筒不能亂照,結果後面很無聊的痞子手裡的手電筒就朝著活動空地附近的一棵樹上照過去,什麼也沒有。站在他後面,待在第五組的前任副會長,倒是心裡有股不太好的預感。
第三組離開十分鐘後,終於換第四組出發了。
一路上通關都過得很順利,因為痞子跟前頭帶隊的早就知道哪邊有什麼陷阱要來嚇這些小大一,所以在那些學弟妹被嚇得鬼吼鬼叫時,他們還是很輕鬆,甚至還不時偷笑這些新生真的很沒膽。
經過了第四道學會設下的關卡,前往第五關的路上,他們走過了原訂會有打扮成古井女飄的學妹躲在那裡嚇人的點,卻發現毫無動靜。領隊的學弟也沒說什麼,雖然他們都知道哪個點會有誰扮阿飄,但這些在學弟妹面前可是不能說的秘密。
而十幾個人的隊伍,走得慢吞吞的,要通過一個點,少說也要花上將近一分鐘的時間。
就在這時,痞子聽見了自己右後方傳來了一陣「嘻嘻」的笑聲。他心裡罵了一聲幹,人都已經快走過去了,那學妹剛剛是打瞌睡了喔?慢了那麼多拍!痞子心想反正自己墊尾也知道來回的路線,就停下腳步過去看學妹在搞什麼鬼,然而除了一陣又一陣「嘻嘻嘻」的笑聲,還有被遺留在那裡的古井道具外,他什麼也沒看到。
「難不成是先錄音好放出來的?」可是在古井旁邊也沒看見有什麼播音的東西。搔了搔腦袋,痞子也沒想得太多,正準備跟上隊伍時,眼角餘光瞥見了白色的物體似乎離得自己很近,而那聲「嘻嘻嘻」的笑聲,彷彿就是從他的頭頂上傳來的。
「嘻嘻嘻笑個屁,你阿罵的科科笑拎北才比較怕啦!」沒好氣地回頭想去罵白目的學妹,依然空無一人,「幹,是怎樣?」向上一看,吊在樹頭的白衣女人,有著一頭及腰的披肩長髮,吐著長到胸口的豔紅色舌頭,暴突的雙眼死盯著痞子不放。
痞子和「那個女人」對看了幾秒,白衣女子有慢慢向下飄的趨勢。
「幹!」痞子大罵了一聲,同時,有人發現他脫隊,站在離他有點距離的地方叫他快點跟上來,他們很乖沒喊名字,而是大叫著「大學長!快回來啦!」,所以痞子瞪了他們好幾眼,「靠北!叫魂啊!」然後再回頭衝著白衣女子大罵:「拎阿罵的,妳回去妳就知道了!」一轉身,直接跟著漸行漸遠的第四組成員。
第二天早上的準備時間,痞子開始問昨天晚上待在第四關往第五關路上那個女阿飄是誰扮的,有個學妹怯怯地舉起了手,然而在痞子還沒破口大罵之前,她就先開口道歉。
「大學長對不起啦!昨天晚上學長他們才經過,結果我就突然肚子很痛,所以先回來了,不是故意要偷懶的啦!對不起!」旁邊跟學妹一起留守在那個點的學弟也信誓旦旦地點頭,說學妹真的因為肚子痛而臨時回來,一直在廁所待到第六組才出發的時候,才抄小路回去留守的點。
痞子聽了學弟學妹的話,愣了一下才開口:「我又沒說不能肚子痛,那麼緊張幹嘛……不對啊,那我昨天晚上還在古井那邊看到人,你們找誰代班的啊?他阿罵的居然第四組都要走過去了才冒出來嚇人!」
「代班?」原古井女飄學妹不解地開口,「大學長,我們人手又沒那麼多,怎麼可能找人代班?」
「難不成我昨天見鬼喔?」痞子沒好氣地道,「昨天明明就有個在那裡代班當吊死鬼,而且妝還化那麼逼真,我看以後你們全往好萊塢發展算了。」想起昨晚對視好幾秒的「白衣女人」,痞子只覺得她的假眼睛做得超像真的,不知道這樣黏還看不看得到路。
「……真的沒有人代班啊……」學妹的聲音在發抖了。
「大學長,我們真的沒有找人代班,人真的沒有那麼多……」說到這裡,學弟也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不然我昨晚看到的是誰?」痞子一副「你們還裝,再裝就不像了」的表情。
「大、大學長,你自己說嘛……我們的道具做得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學妹說到都快要哭出來了,一直拉著旁邊學弟的衣服。
「喔,其實還滿爛的。」因為大家都很忙,所以很多道具都是粗製濫造,反正晚上的視線那麼差,就不用要求太多,只要看起來像那麼一回事就好了。
「而且昨天晚會之後就立刻要去點就位,怎麼有時間可以化妝花得很逼真嘛!」學妹幾乎是用尖叫的,最後乾脆地哭了起來,搞得旁邊不明就理的人都靠過來問她發生什麼事,學妹二話不說地躲到會長學妹懷裡大哭,大家還以為是痞子欺負她,搞得學弟還得幫他澄清。
學妹就這樣被帶到旁邊去安撫情緒了,其他人也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忙著今天早上要進行的活動,只要阿翔跟痞子還留在原地。
阿翔拿出原本交給副會長又拿回來的平安符,幫痞子掛上去,「原本還以為會用到才會先交給詠信,沒想到學長你的反應居然那──麼遲鈍。」有點欠打地拉了長音,幫人戴好了平安符,手卻還是搭在痞子的肩旁,嘴角掛著笑。
「我哪裡反應遲鈍了?」痞子不滿地挑著眉。
「學長你還記得吧,我那屆的迎新……」彎彎嘴角,阿翔輕輕地問。
「記得啊,我辦的我會不曉得?」覺得自己有種記憶力被看輕的感覺,莫名不爽。
「那學長應該還記得,有人說看見了從池塘走上來,全身濕搭搭的男人吧?」
「記得啊,我還想問你哪裡找來的朋友那麼敬業咧!」撥開阿翔的手,痞子整個人靠在牆邊問。
「不管辦什麼活動,學長應該都知道我絕對會以安全至上吧?」臉上的微笑突然變得非常燦爛,得到痞子的同意後,阿翔繼續說,「那你覺得我會答應讓同學全身弄得濕搭搭的,又躲在水不知道有多深,周圍暗得什麼都看不見的池塘邊嚇人嗎?也請學長麻煩回想一下……『在池塘邊的男人』,看起來像是和我們同年嗎?」
痞子想了想,因為他沒有親眼目睹那個讓一大群學弟妹慘叫著「有水鬼」的「當事人」,只是從好像有看見的可樂口中聽到是個……「好像是歐吉桑?」
阿翔滿意地點點頭,「接下來是前年的迎新,你說看到一個從上一層樓突然滑下來的男學生,因為穿著黑色的衣服,所以你沒看見他的身體,對吧?」
痞子又點頭,確實有這回事,那時他跟三個活動學弟真的被嚇到,畢竟一個人突然從上面滑下來,不嚇到才怪!
「那你有印象,接下來一年裡有在學校看見那個男學生嗎?」
「呃……」認真想了一下,雖然全系上他不是所有人都認識,但是他在每個年級、班級都有幾個熟人,這就是交友廣闊的困擾──所以,每個班級他都跑過,大致上那一屆系上的人長得方圓扁長,他都會有印象。而且難得可以嚇到他痞子大爺一回,那個男學生的長相他自然印象深刻。
只是後來迎新結束後,他就忘了這回事,現在阿翔一提起,那個男學生不自然地泛著青光又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他還以為是他在臉上抹麵粉又塗螢光劑,還有死氣沉沉的表情立刻浮現在眼前……
他好像真的沒在系上見過這個人。
「學長,別忘了還有去年飄在二樓窗戶外的小孩子喔。」痞子看了阿翔一眼,從他臉上依舊的笑臉,他覺得自己好像瞬間頓悟了什麼。
深吸了一口氣,那天整個活動中心的人都聽見痞子罵的那句「幹」。
星期一,阿翔正好早上沒課,就帶著痞子又到行天宮一趟。沒想到前腳才踏進行天宮,就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阿伯直指著鼻子說「少年仔,你氣色很不好」,再來就被抓去收驚,最後還被交代接下來三個月之內,一天黑就不要再出門。
準備離開時,痞子才像想到什麼一樣開口問,「不對啊,你怎麼那麼清楚?」
阿翔停下腳步,看著比自己落後一、兩步的痞子,笑了笑,「很簡單啊,學長,我沒跟你說過我跟育璇都有陰陽眼嗎?」
「……靠!我從沒聽你講過!」痞子心裡覺得非常幹,所以阿翔早就知道不對勁卻又不說清楚,才害他目睹了那麼多次阿飄!一開始以為是學弟妹搞的鬼所以覺得沒怎樣,現在想一想發現真的遇飄了,才讓痞子覺得雞皮疙瘩掉滿地。
「因為學長總是一副說神說鬼很迷信的樣子,所以我才不講的嘛。」回答得一副「都是學長你的錯,我其實很無辜」的樣子,「所以學長現在沒那麼鐵齒了吧?」
「寧、寧可信其有了……」講得底氣有點虛。
「其實現在大馬路邊就排了一排被擋在外面進不來的喔──」
「……幹,眼不見為淨……」於是後來走出行天宮的時候,痞子一路都是把眼睛閉得緊緊地抓著阿翔的衣服走在他後面。
其實行天宮的平安符很靈驗,就算痞子不用那麼小心翼翼也沒關係的。
之前迎新會碰到,是因為正巧每年那段時間痞子的氣比較弱,加上又是晚上的荒山野外,那麼多不好的條件湊在一起,才會讓痞子看到那些阿飄。
不過阿翔不打算把告訴痞子這些,因為死撐著假裝他才不怕的痞子在他眼裡真的很可愛。
晚上、床上。
「林育翔,你想衝啥?」
「我們不是打賭過了嗎,學長?」
「誰跟你打賭什麼啊?」
「如果夜遊完全沒狀況就讓你在上面啊。」
「靠北,結果不是出狀況了!」
「不過沒關係喔,學長。」
「……你頭去撞到了?」
「才沒有。」
「咳……」乾咳一聲掩飾一下,只是臉上很猥褻的笑容藏不起有點精蟲上腦的事實,原本躺在床上準備睡覺的痞子,二話不說地把阿翔壓在床上,確定這次再也不會大意失莿州地又被反壓回去,「你說的。」嘴角揚起壞壞的微笑,讓被壓在底下的阿翔也跟著笑了出來。
「對啊,我說的。」伸手攬住痞子的脖子,微微撐起身體吻過去。
十幾分鐘過去。
「媽的、唔……」兩手撐著牆壁,低頭看著正在自己胸口種草莓的阿翔,痞子又罵了一句很難聽的,「幹你的最好這是讓老子在你上面!有種拔出去讓拎北上你!你他媽是不是男啊、去你的……」被狠狠頂了一下,叫的那一聲大概會被形容是很銷魂。
兩腳撐了十幾分鐘,終於軟了,阿翔才把人抱在懷裡又按回床上,再將痞子的腳分得更開之後,壓下身體,邊動邊舔著痞子的耳朵。
「剛剛是學長在上面沒錯啊……」嘻嘻笑著,感覺身下的人身體一震,他又緩緩地抽送了幾下,接著說道,「騎乘的話不就是學長在上面了嗎?」嘻嘻嘻笑得很開心。
「幹你的再嘻嘻笑拎北就毒啞你!」兩手緊緊抓著阿翔的肩膀,還很故意用指甲抓了好幾下,八道爪痕就這樣留在上面了。
「學長,現在是我在、」被壓住了後腦勺狠狠吻住。
說實在的,不管怎樣還是痞子的吻技比較好,吻到最後阿翔甚至都不想動,直到痞子小小力地揍了阿翔的肚子一拳,才讓阿翔一邊笑場一邊看著不知道是要呻吟還是要罵人,結果最後兩個一起來的痞子,忽快忽慢地律動著自己的身體。
「拎北總有一天討回來……」
「嘻嘻,我等著喔。」
「幹!林育翔你故意的!」又一拳揍過去。
「那科科笑好了?」
「……」不理人了,只剩下棉被被很大力扯過去又蓋上的聲音。
微微笑著,阿翔伸手關了燈。
「……把燈打開,不然我不敢睡。」
「……學長──」情不自禁地抱了過去。
「媽的很熱,你滾啦!」
<那年迎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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